黎子洪轉頭,看著嚴司在他的辦公桌上放下了一堆的盒裝餅乾。

「工作室那邊結束了?」淡淡地瞥了那方向確定自己桌上的資料山沒有被餅乾給推倒後,黎子洪繼續整理自己手上的資料。

「晚點回去再開一台吧。」低頭撿起不小心滾落地面的餅乾盒,嚴司看著黎子洪的方向聳聳肩。

雖然對方很顯然沒看到。「反正我想客戶們不介意等老闆喝個下午茶。」

「尊重一點。」糾正過了無數次,黎子洪的回應中似乎參雜著一道嘆息。「還記得上次出事的事吧?」

「你說學妹嗎,反正她也沒尊重過我。」秉持著所謂的禮尚往來,他覺得他這樣不算過分。

輕笑了聲。「有的時候活人反而可怕多了。」

似乎是戳到了對方的痛腳,他的話完全像是石沉大海般沒有回應。也不在意,嚴司熟門熟路的摸了出去,再回來的時候手上已經多了兩杯咖啡。

淡淡的咖啡香似乎是拉成了綿綿密密的一線,一絲一絲的熨燙進這個空間之中,甚至是悄悄地融入了半拉的窗簾邊透進夕陽的光輝,成了一片金黃。

「怎麼還在忙啊?」嚴司看著對方依然站在書架前面,而手上的資料甚至有越來越多的趨勢,忍不住的插了嘴。

「陳年舊案,該清一清了。」不然真不知道那些新的卷宗該怎麼擺。

雖然之前蘇彰入侵時怕他過勞的警官朋友們趁機沒收走了許多,但縱觀現在桌上疊起的文件山……依然是非常可觀。

「過去的總會過去啊。」

不知道自家損友在裝什麼文青長吁短嘆的,黎子洪接過了他手上的咖啡,換著把一大疊的資料塞進了他的懷中。

「哎呀手要斷了你知道不知道啊。」比了個相當誇張的肢體動作,嚴司呼了口氣。「重死了。」

「幫我放到桌上去吧。」抬手抿了一口咖啡,黎子洪感受到嘴裡擴散而出的咖啡香。

寧靜得,仿彿又回到了大學當年,忙碌或又同時清閒的假日。

興趣是遊戲人間的室友拖著他悠轉一整個假日已是常態。接著再匆匆回來,熬夜趕報告的時候咬著一盒的pocky,幼稚的問他要不要玩兩個人咬著兩邊的遊戲。

又不是小孩。

不……早就不是了。

有些走神的抽出書架上一疊資料,確認過後,他再度疊上了嚴司懷中。

卻好像是接不住一樣,嚴司無預警的一晃,手上的咖啡隨之就要潑出。

「穩一點。」即時回神握住了嚴司拿著杯子的手,黎子洪微微皺眉。

「你的手好燙。」

「杯子很燙啊。」笑了笑,嚴司的笑容在窗外透進夕陽的光芒下,有些飄忽。

「不對,你的臉色很紅。」黎子洪依然皺著眉。

「害羞嘛。」吊兒郎當的回應還是不改,嚴司抬手掙開了他。「不過碰了我要對我負責啊。」

「你發燒了。」沒有理會那慣例的抽風,黎子洪跟前一步按上了嚴司的額頭,果不其然是一片燥熱感。

「我沒事。」再度揮開了對方的手,嚴司自顧自的回到了另一邊的辦公桌前。

黎子洪眯起了眼,看著對方坐下拆了一盒餅乾。

某種方面,嚴司比他還堅持。

「你還是去休息一下吧。」看不太下去,他走進嚴司的身旁。

「嗯?」從對方辦公桌上摸了把美工刀,嚴司拆著第二層包裝。「我沒事啊。」

「我用的是肯定句。」

下一秒,迎接他的,是從後方劈下的手刀。


++

「你真的很不懂愛惜自己。」

那是他給他室友的評語。

工作狂似的,縱使是很閒的時候通常還看他忙個不停。

「你也不差。」

好吧,總之該慶幸熬夜的不只他一個吧。

答答的鍵盤聲忙碌的交錯,最後總有個人先撐不住,就這麼趴在桌上睡著。

再被叫起。


「該起床了。」


嚴司睜開了眼。

一點都不意外迎接他的是接近全白的病房和刺鼻的消毒水味,他照慣例的摸上了手背,卻是被伸出的一隻手阻止接下去的動作。

「點滴別拔。」

「我沒事。」搖了搖頭,嚴司瞥向了自己身上的病服。「是學長在整我。」

「還是留著。」沒有放開手的意思,黎子洪莫名堅持。

「好啦。」看著對方伸手要按鈴,嚴司無奈的倒了回去。

真是狼狽為奸,嘖嘖。

至少還有餅乾安慰他的心靈。

看著床頭已經打開的pocky,嚴司伸手拈了一支叼在口中,甜甜的味道讓他感覺好上不少。

卻是有些意外的,他看著突然傾身咬上另一頭的黎子洪。

咬著餅乾的聲音多少有些含糊。

「不怕被我傳染嗎?」


「罷了。」



(END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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